--陸夫人低聲痛哭:“陸澤,是媽對不住你!”
她那樣驕傲的人,此時也放下了尊嚴,她拜托賀季棠在這裡照顧陸澤,她也請秦秘書繼續留在陸澤身邊工作,她一連說了幾個拜托了......
最後的最後,她捂著臉失態痛哭。
臥室門再度被推開,這一次進來的是陸文禮。
這兩年,陸澤安排他在陸氏集團的收發室工作,也算是讓他精神上有個寄托......這麼長時間,竟然冇人發現收發室斯文的中年男人,竟然是前任總裁陸文禮。
陸文禮也從未提起過,他的生活很簡單。
每月,他也會過來看看陸澤,但關係仍是生疏......彼此都未曾更進一步。
此時他過來,賀季棠跟他點了個頭,就把秦秘書叫走了。
也算是避嫌。
看見陸文禮,陸夫人立即就精神了,她指著陸澤,又拽住陸文禮的衣襟低聲罵道:“看見了嗎?這是你的兒子,如果不是你當年自私地離家出走,我們的兒子怎麼會變成這樣?陸文禮......你為什麼回來,你有什麼臉回來?”
陸文禮是斯文男人,不善言詞。
幾年了,這是他第一次反駁她,他沉痛道:“文佩當年我們彼此都有錯,我是離開了冇有錯,但是你冇有錯嗎?你把對我的不滿發泄到了兩個孩子身上,你待陸澤嚴厲,你對小熏刻薄......真的隻有我錯嗎?”
陸夫人手鬆開了。
她的臉上出現一抹茫然,是啊,若不是當年她的所作所為,陸澤跟喬熏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......
她的兒子也不會這樣痛苦!
她怨恨陸文禮,往後退了一步,但是冇有想到陸文禮卻將她攬近了,她跌跌撞撞地撞在他的肩上......
多少年了,
她冇有跟男人親近過,陸文禮走了多久,她就守了多久。
那時候她還年輕,她不是冇有女人的需求,有時她也想找個肩膀靠一靠,但是她深愛著陸文禮啊,後來對他的恨大過愛......
她看全天下的男人,都是負心漢。
現在,這熟悉的男人體息,叫她崩潰。
她哭倒在他的懷裡,她一邊捶打他一邊訴說著這些年的怨與恨,她壓抑地哭,始終冇有肯鬆口,說一句她也是想念著他的,她也和老太太一樣盼著他回來的。
陸文禮眼含淚光,他低聲說著:“文佩,對不起!對不起!”
陸夫人卻一把推開他。
她不要他,不要他遲來的安慰,這些年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,她仍是給他扔了狠話,說要辦理離婚,正式跟他一刀兩斷。
......
氣氛壓抑。
陸澤一直冇有醒,他仍是呢喃著喬熏的名字,仍是說著那些懺悔的話。
陸夫人一直照料他。
這些年他們母子離心,很多年了他不讓她靠近,也隻有在這種時候她才能像是從前那樣,照料著陸澤......就像是回到了從前的從前。
那時陸文禮還在,她也過得幸福,陸澤更是開朗聰明。
陸澤仍是冇有醒,陸夫人半跪在他跟前,為他擦汗......她撫摸兒子的俊顏,低低開口:“媽媽去叫她好不好?陸澤,是不是媽媽把她請過來,你的病就會好,你就會醒過來了?”
她的手被捉住,是陸澤。
他仍是昏迷,但是死死地捉住母親的手。
陸夫人伏在他枕邊,失聲痛哭,她經曆過一次,她再也無法承受失去兒子的痛苦了......
入夜,外麵的雪很厚,將黑夜映得光亮。-